洪州庐山归宗智常禅师(南二马祖一嗣)
与南泉同行。一日告别煎茶次。泉曰从前与师兄商量语句。彼此已知。此后有人问。毕竟事作么生。宗曰。这一片地。大好卓庵。泉曰。卓庵且置。毕竟事作么生。宗乃踢翻茶铫便起。泉曰。师兄吃茶了。普愿未吃。宗曰。作这个语话。滴水也难消。
五祖戒云。南泉只解作客不解作主。
沩山喆云。南泉逢强即弱。归宗逢弱即强。三十年同行。毕竟事不通商量。虽然如是。犹较王老师一线道。
昭觉勤云。惊群之句谁不耸然。有者道南泉构他归宗不着。所以遭他呵叱。殊不知行人更在青山外。蒋山不惜眉毛。为诸人下个注脚。南泉探头太过。归宗壁立万仞。且道还有出身路也无。喝下须教三日聋。
天童华云。南泉贪程太急。归宗薄处先穿。二老虽发明马祖正眼。要且极则事未梦见在。何故。家住东州。
龙池微云。南泉逆水撑船篙篙到底。只是撑不上。归宗顺风使帆扬扬得意。其奈略遇波涛便手忙脚乱。虽然。还知二老落处么。拈拄杖卓一卓云。从前汗马无人识。只要重论盖代功。
归宗因僧辞乃问甚么处去。曰诸方学五味禅去。宗曰。诸方有五味禅。我这里只有一味禅。僧便问如何是一味禅。宗便打。僧曰会也会也。宗曰道道。僧拟开口。宗又打。
黄檗运云。马大师出八十四员善知识。个个屙辘辘地。祇有归宗较些子。
昭觉勤云。若作黄檗深辩端倪。几乎劳而无功。
资福先云。归宗幸是好一味禅。无端着盐着醋却成五味了也。如今忽有人来辞。去诸方学五味禅。只向他道善为道路。若是个汉必然别有生涯。
天宁琦举黄檗语毕云。说什么较些子。直是未在。我这里只有一味禅。便与掀倒禅床。见之不取。思之千里。
径山琇云。五味禅。一味禅。总拈向一边。当时这僧见归宗拟拈棒。拂袖便行。非但靠倒归宗。管取话行天下。
天井新别昭觉语云。只因黄檗明辨端倪。所以劳而无功。
演教泐云。黄檗昭觉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。殊不知归宗被这僧一拶。直得手忙脚乱。
归宗因僧问如何是佛。宗曰向你道你还信否。曰和尚重言焉敢不信。宗曰只你是。曰如何保任。宗曰一翳在眼。空花乱坠。僧有省。
法眼益云。若无后语。何处讨归宗。
雪窦显于和尚重言焉敢不信下别宗云。侍者寮吃茶去。
归宗因芙蓉辞乃问甚么处去。蓉曰归岭中去。宗曰子在此多年。装束了却来。为子说一上佛法。蓉结束了上去。宗曰近前来。蓉乃近前。宗曰时寒途中善为。蓉聆此言顿忘前解。
高峰妙云。归宗佛法恁么流布。拈花微笑命若悬丝。今日凡有人来告辞。总与草鞋一緉。
归宗刬草次。有座主来参。偶见一蛇过。宗以锄断之。主曰。久响归宗。元来只是个粗行沙门。宗曰你粗我粗。主曰如何是粗。宗竖起锄头。主曰如何是细。宗作斩蛇势。主曰与么则依而行之。宗曰依而行之且置。你甚处见我斩蛇。主无对。
德山鉴因雪峰问。古人斩蛇意旨如何。山便打。峰便走。山召云存衲子。峰回首。山云他后悟去方知老汉彻底婆心。
雪窦显云。归宗只解慎初不能护末。德山颇能据令未明斩蛇。乃云。大众看。翠峰今日斩三五条。以拄杖一时打散。
归宗因普请入园取菜。乃画圆相围却一株。以标插之。语众曰辄不得动着。便去。少顷宗复来。见菜犹在。遽以棒趁曰。这一队汉。无一个有智慧底。蹋倒标子拔菜而归。
云居庄云。设有僧[托-七+友]却这一株菜。莫契得归宗意么。拈拄杖敲香几云。归宗和尚来也。靠拄杖下座。
归宗因一僧于夜半忽大叫曰。我悟也。我悟也。一众骇然。明日宗上堂曰。唤昨夜叫大悟底僧出来。僧便出。宗曰你昨夜见个什么道理便叫大悟。僧曰尼姑元是女人做。宗便休。
白岩符云。归宗只有照妍𡟎镜。且无增黄金色底钳锤。若是山僧。待道尼姑原是女人做。便痛与一顿趁出。要教渠平地上别有生机。